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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疆旧事

南疆旧事 (第1/2页)

弃忧谷内,凤狐琪娘想找地方施展自己的本事,凤狐清明却说,狐庭险恶,她年纪轻轻,如此前去无疑送肉上刀砧。可政治上的事,凤狐清明也没经验,凤狐琪娘想着那便到别的国度去试试,一时间,凤狐清明便想到一个地方——南疆。
  
  “有一个地方,我十分挂念,若你想到哪去,为师可以助你。”凤狐清明说道。
  
  南疆国,只要是可闯的地方,凤狐琪娘都愿意去。
  
  她化名程琪,自认程青后人,是为孤女,居住南疆国北部偏僻山村。
  
  师徒相别,临行说了许多话,凤狐清明多是打退堂鼓,但凤狐琪娘是听不进去,“此去不论出了何事都不可报师名,不可祸连凤狐,若真大事不妙便回来吧……”凤狐清明的后半句凤狐琪娘没听进去,她想的是事成之后,回到澜豫国。
  
  彼时七百多岁的她,一心想着干成大事,亦历练好自己的本事。
  
  在南疆居住一段时间后,她便听闻一次特殊的秋考,取的是制药之才,这还正中凤狐琪娘下怀。
  
  到了此处她便习了文字习俗,自认万无一失。
  
  果然在考核中,一切顺利,在最后制药实践中,左护法出了一道难题,要入选的八位考生制出此毒的解药。
  
  凤狐琪娘脑子费劲地搜刮医书上知识,又经过反复试验,三天三夜后终于制成一小瓶,为八人中的魁首。
  
  左护法得了药,欣喜若狂,公布程琪位列第一,又将这个好消息上报国君。
  
  其他七位中也有不服的,当中便有蛇直言道:“程琪制药工序简陋,药效微弱也是左护法首上所言,为何她便胜出?”
  
  贺予摆摆手,反驳道:“这一点点毒,百年却未有蛇能寻到解药,而程琪之药,虽药效弱些,但已有成效,这是后生可畏。”
  
  彼时的程琪,不知有多么得意。
  
  过不了几日,她便随贺予入宫,其他七位也一同前往,国君亲自接见,颁旨册封程琪为少司制。
  
  南疆国官阶分三等,一等为大,二等为长,三等为少,少司制其官为三等中地位排第二,同级职位多不胜数,但新官上任如此册封已见重视。其他蛇受封三等之末流小官。
  
  一等中分两级,二等分四级,三等分三级,一等中的两级分别为祭司,护法,不过寻常蛇最多不过是在二等浮浮沉沉。
  
  少司制,只是一个开始,如今她仍处于诸多弄权者之下,她至少要在当上一个品阶与在狐朝相近的官职,当一个百姓信服的好官。
  
  大内总管程珍亲自颁旨,国君求贤若渴,一个个亲授官印,劝其向上,来日为南疆出大力。
  
  明君对上贤臣,这本是多么美好的开端。
  
  程琪一头栽进医书里,专研各种古怪毒药及解法,不过半年,国君知其在京无居所,天天住衙门,便专门设立一处制毒所,令她为所长,一应设施,交由程琪去安排,左护法监管。
  
  琼台夜宴中,大家都喝醉酒,程琪也不例外,她酒量差,吐了,被带到一处,发生些古怪事,她在那之后记忆全无,只隐约记得一张脸,是那高不可攀的大祭司程仪。
  
  后来,程琪明白南疆之内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祭司。
  
  南疆国的雪停了,天气渐渐转暖,京城中多了些蛇气。
  
  弃忧谷只有山顶有雪,而南疆大多数地方都下雪,包括京城这些地势高的地方都下大雪,这个冬奇冷,程琪第一次遇到还不大适应。议庭在每年最后一个月之前便休了,直到雪停。
  
  程琪这些时日里,身体偶有不适,但诊断不出病症,便吃了些师父给保身的药,找了外边的大夫来看,也看不出所以然。贺予还打趣她医术这么高超都诊不出,想来是没什么大事,她也就没太当回事。
  
  为官数月,她采药制药颇有建树,治蝎子毒药,治阴湿药,防冻伤的药她自己便先用上。国君大加赞赏,贺予统领的部队广泛使用下去,无不称赞,很快推广全国,子民受益。
  
  贺子兰赞赏归赞赏,实际封赏却很抠,居然是赏了大批的药材,让侍官传话令她再接再厉。程琪无奈,虽然南疆国等级森严,但这位国君性子温和,她对她印象还不错,可现在呢?有功无赏,反而催她干活,那她还不如她的同僚,还清闲些。
  
  她原本在院中练剑,刚好贺予来制毒所,便找她询问。贺予行军经常遇到难解决的药问题,程琪这个蛇才解决她不少困难,她心里别提多感激这个小姑娘。程琪知道贺予这个人大大咧咧,公事上也是全心全意为了南疆,心思很单纯,所以跟她关系越来越亲近,什么话都敢对她说。
  
  “护法首上,咱们国君是条怎样的蛇,您应当比较了解吧?”程琪喝了一口热茶,笑道。
  
  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贺予眯起笑道。
  
  程琪有些不好开口,犹犹豫豫地道:“程琪初涉官场,有些事不大了解,国君,诸位首上,程琪都想多了解些好打交道。”
  
  “确实,有的蛇便不好打交道。”贺予说道,“比如,程首上。”
  
  “您是说大祭司?”程琪疑惑道,心里却打鼓,左护法深得君心,她说上级大祭司不好相处是何意?这也代表大祭司外甥女贺子兰的心思吗?
  
  贺予无奈地点点头,饶是她迟钝点,也闻出程琪话里的味了,“是不是因此次制药封赏的事,才突然聊起这些?”
  
  她此话一出,程琪只是尴尬地笑,说了声:“不是。”便再也聊不下去,告辞制药去了,贺予也匆匆离开制毒所。
  
  她回去处理些军务,忙碌过后又想起蛇君封赏药材的事,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妥,于是她又思虑起如何向贺子兰提及此事。
  
  隔天,贺予特意去求见国君。
  
  大殿内,贺子兰端坐于上,贺予双手交叠跪下叩头:“参见陛下。”“爱卿免礼,赐座。”
  
  贺予就坐后,贺子兰才开口道:“议庭近来才渐渐召开,也没什么大事,左护法今日特意前来,难道是军中有事?”
  
  “非也,下臣求见是有一件私事。”贺予说道。
  
  “哦~”贺子兰眼里贺予还是很少这样别别扭扭的,“何事?”
  
  “臣听闻,程琪有功,陛下却只是赏了些药材。”贺予试探道。
  
  贺子兰严肃几分,“你觉着本座的赏赐有不妥?”
  
  贺予一礼,音量压低道:“只是眼下程琪制药,全国受益,若不加重赏,臣恐将来再无蛇为南疆效力。”
  
  “原来你是为她讨赏来的,”贺子兰摇头笑道,“可是她同你说了什么?”
  
  “这只是臣鄙薄之见。”贺予回道。
  
  贺子兰无奈道:“你以为本座不想重赏,只是眼下不是丰收之时,过年又做了礼供……本座已然给了少司制的官位,短时便再升一级也不妥。”
  
  她看了贺予,她点点头后不应答,于是便说道:“本座便赏黄金百两以示嘉奖,她为官半年时,若再有功,本座考虑考虑升她的官。”
  
  就此决定下来后,贺子兰见贺予也没公务,便邀她一起去品酒。
  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春去秋来,程琪到南疆快一年,制药成效远超以往,贺子兰执政两百年,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才,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,更多留意这条七百多岁的小蛇。
  
  程琪却对眼下的官阶不满,只是少掌阁,远远达不到她心中所想,但在南疆待了将近一年她也明白,想要代替最顶端的那三位,难如登天。这一年来她也并非一无所获,为官这些时日为百姓做事,收获赞誉,看着南疆因她变得更好,心中喜不自胜,她认为澜豫国在她的协助下也将如此。
  
  因她所立之功非同小可,贺子兰却难一直给她晋升,知道她明法擅断,便让她身兼两职,到青州任监察寮总长,归属右护法部下。
  
  一时难以晋升,又到青州赴任,难见天颜。这一年多的相处,她只知贺子兰是位明君,对她也器重,好穿蓝或绿。其余便是些经由贺予口中得知,原来她从贺子兰未登上宝座与她便是好友,有从龙之功在身,很顺利便晋升到大护法的职位。
  
  所谓一蛇得道鸡犬升天,她的丈夫也被引荐,后来,进过层层考核,为官几十年,也是在权贵的注视下登上大护法的位置,彼时的贺子兰刚摆脱太姬,得以亲政,贺项学识高,所思所想也能和她到一块去,她正缺一个在司法领域的自己蛇,由此便设立左右护法。
  
  程琪是赶不上这样的好时候了,只能另辟蹊径,但如今她也难见天颜,不知力往何处使。南疆是个亲缘关系很重的地方,官场之上的权贵多与国君有着宗亲关系,但贺子兰更亲近太姬一系,但如今太姬的手伸得太长,令今上不满,亲政一来便一直培养自己的势力。
  
  贺子兰不愿意用一座大山去打击另一座大山,若是如此她便一直当不成南疆真正的握权者。
  
  这天夜里,程琪去寻一种特殊的药材,夜里会发光,白日里却格外难寻。可谓瞌睡时便来枕头,她遇到贺子兰。
  
  此前她听贺予说起过,贺子兰私底下阴晴不定,好的时候极好,但一旦发作便易怒且神志不清。这是贺子兰心病,让多少医官看了也无用,直到地母娘娘托蛇神送来清音琴又授琴谱,她每每烦躁之时弹起缓解。
  
  贺子兰是少年君主,又亲政不久,正是得意之时,何以让她阴晴不定,程琪觉着蹊跷,贺予却没有再说下去。
  
  “有些事多说无益,你自己仔细些便是了。”贺予敷衍道。
  
  她越是如此程琪便越是好奇,山洞中果然传出琴声,她走近些,不加防备,受琴声所致现出原形。
  
  听到外来者的声音,贺子兰也看过去,疑惑道:“这是哪来的狐狸?”她没有多想,用法术将她召过去,她窝在她怀里,她把她当暖手的。
  
  贺子兰又弹了许久的琴,程琪清醒过来便要变回人形。她的红眼刚褪去,便看那狐狸变成人形靠在她怀里,那张脸有些眼熟,但还是有些模糊,她想看清,伸手去探,但程琪坐不稳,她赶紧搂住她,程琪赶紧暗暗施法,贺子兰睡死过去。
  
  她又用幽现镜噬取她的记忆,她的功力比贺子兰低,只能噬取她大部分记忆。程琪坐在昏睡的贺子兰旁边又惊又怕,此刻无比庆幸她在靠近之前用了幻术,以至于没被贺子兰看穿。她赶紧起身离开。
  
  隔天一早,贺子兰才缓缓醒来,这一觉虽在简陋的山洞里,但她睡得格外好。昨晚心魔发作得厉害,弹了一曲无效,她便想到宫外,神明旁边或许更有效些。按理来说,不该睡这么久,但是好像有只小狐狸,她怎么什么也记不起,颇为懊恼。
  
 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,贺子兰又在山洞弹琴,程琪特意来探一探,果然又遇到了。年轻就是莽,她继续用幻术靠近,这次她准备周全,给她织了一个幻境,琴声清扬,贺子兰心情平复不少,这时睁开眼,她又看到那只小狐狸。
  
  贺子兰招呼她过去,她摸着她,自言自语道:“你怎的又来了?摸着真舒服。”
  
  程琪有些紧张没有开口,她便继续道:“那天夜里,本座想看清你的脸,却怎么也看不清。”
  
  “我因灵力低,修炼不到家,变不出脸。”程琪小声地说。
  
  贺子兰笑着摸了摸,“原来还是只灵狐。”
  
  程琪不敢再说话,贺子兰开心道:“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,听这琴声,可有助你修行。”
  
  如此一来,十数日里,她们夜夜相见,渐渐熟悉,听着程琪讲起一个天外之域,很合她的心意。
  
  见贺子兰近日神清气爽的,不但朝臣们放松些,贺予也十分高兴,闭了庭,还特意来求见贺子兰。
  
  “陛下可是心魔解了?”她恭敬一礼。
  
  “你也觉着本座近日精神好许多?”贺子兰问道,又命令侍从,“赐座。”
  
  贺予笑笑不说话。
  
  贺子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本座,近日来做了几个好梦,遇到一只……不,是仙子,至少是狐仙。”
  
  贺予笑了笑,说道:“见陛下如此,臣远征西北也可安心。”
  
  贺子兰闻言不禁起身,贺予自然跟着站起,“这天渐渐转凉,多添衣,一路顺风,本座等你凯旋。”
  
  “是!”贺予应道。
  
  今日青州也飘起雪,程琪处理完公务忽然倒下,被婢子扶上床后渐渐清醒过来,原以为只是偶感风寒。不料半夜肺腑发热,呕出一口黑血。婢子赶紧挑灯来看,对着程琪颤声说道:“主子,是黑血。”
  
  她赶紧服下解百毒的药,然后给自己看脉,连夜挑起灯制药,研究了一夜,咳了一夜,勉勉强强配出药,她收起药方,自己亲自去煮药。
  
  忽然,京中一处住宅传来笑声,“终于,很好很好。”“主子,咱们的蛇,想偷药方,但没成。”另一个声音响起。
  
  “那慢性毒可无药可救,你放心,若担心自己蛇,那更不必,程琪活不了多久。”那个声音笃定地说。“是,恭喜主子。”另一个声音附和道。
  
  熬制多时的药服下去也只是稍稍缓解,第二天接近午时,程琪终于清醒,婢子进来服侍,见到自家主子吓了一跳,短短一天,她变得面色憔悴,眼下和嘴唇都发黑。
  
  “主子,您这是中毒了呀!”婢女说道。
  
  “我知道。”程琪声音有气无力。
  
  “是谁要害主子!”另一个婢女道。
  
  程琪摇摇头,她本不想将药方交出去,以免自己配药不善,出了事,合府都有麻烦,但她实在没有力气,只能让她们去熬药了。
  
  两个时辰后,她服下药来了些许精神,又坐回案桌,屏退左右写啊写的。
  
  很快,那另一张一模一样药方便传到京城,“给本官看这个做什么?本官又不懂。程琪何等聪明,一旦露了马脚,她死了事小,攀扯到本官身上便不妙。”一只手把药方扔桌上,手下捡起,回道:“是,只是若真被她……”
  
  另一位摇摇头,拿出一个药包,“若真那样便不好处理,你叫自己蛇机灵点,必要时把这个添进去。”
  
  “主子不怕以毒攻毒。”手下问道。
  
  另一位笑了,说道:“之前为了不留痕迹用的是慢性毒,此为同一种毒,这个毒性更强。”
  
  程琪又重新配了药,一整个月里一直在咳毒血,她的脸色逐渐好转,但身体却清瘦不少,精神一直不佳。毒留存身体太久,一时难以尽除。
  
  贺子兰未见到程琪,也觉着无趣,军中出事,她不得不回宫中去。
  
  今日她不得不爬起来处理公务,婢女劝她不如多休息些时日,反正已然上报朝廷也不急于一时。程琪摇摇头,固执地写着。
  
  不过一会,外头突然来报,外蛇求见,婢女惊慌,“难道朝廷真派蛇来催促?”毕竟过去也来催过药。程琪笑着摇摇头,门童接着说:“是贺予统帅的部下,她有要事求见!”
  
  “快引进来,”程琪因毒发近来消息不灵通,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她心想,“将桌上东西收拾一下。”
  
  “首上,末将贺丹。”来蛇一见,她身上有泥泞脸上还带着慌张,可见战况焦灼。程琪便跪下,“快起来!”程琪也跟着起身,“到底所谓何事?”
  
  “我家首上腿上受了伤,被贼寇大刀刮一大片一直溃烂,难以愈合,经军医说……这是书信上边有军医的详尽描述。”部下回道。
  
  “好。”程琪看过信便快速看起来,“先请贺将军堂内休息。”
  
  程琪看过信后便开始制药,忙了几个时辰也没有进展,她又开始咳嗽,咳嗽声连刚从大堂往这边走的贺丹也听见,疾步前往,抱拳行礼:“程首上。”
  
  “贺……将军多礼……咳咳。”程琪说道。
  
  贺丹坐下便开口道:“首上脸色不好,这是?”
  
  程琪摇摇头,“我家主子不知怎的中了毒,正在疗愈,因将军在前线所以不知。”她身旁的婢子解释道。
  
  “制药之事一时半会成不了,贺将军一路行来风尘仆仆,不如在府中暂且歇下。”程琪说完这一长句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  
  她的身体不好,一直在苦熬,身边的婢子心疼,便劝她休息,她只是说,军中之事宜急不宜缓,直到最后昏睡过去。
  
  第二天她一起身便进了药房,这一忙便是三天三夜,终于药制成了。程琪看着那瓶药,眼里闪着光,她激动得眼睛盈出泪,“贺茼,成了。”“是啊,首上,”她扶着程琪躺下,她的身体在抖,拿出一包药吞下,贺茼赶紧递水。
  
  “首上,身子不适,婢子将药拿过去吧。”贺茼说道,她这几个婢子,这些天的细致照料她看在眼里,程琪点点头。
  
  一过数日,程琪的身体竟然渐渐转好,这天夜里处理完公务在院子里练剑。
  
  忽然,她收到贺予的千里传音,那制成的药竟是寻常的敷伤散掺了点清凉的东西,有一点效用,但治标不治本,她觉得奇怪,这不是程琪的水平,并询问她的近况。程琪闻言震惊,她辛苦弄成的药绝不可能是……
  
  那个环节出了错,程琪思虑半晌,难道是……她何来这样的胆量,又是谁让她这样做?
  
  这次她制成药,声称军方说,药效好,她要亲自送去,要贺茼随行。
  
  贺茼心里奇怪,难道军医做不出敷药散和清凉油,不信邪,她在途中又把药换了,她倒要看看药效好在哪。这回在将要盖上药箱时,被程琪抓住手,她两眼一睁便要扯谎,“不必辩了。”
  
  贺茼被定住,带到军营。
  
  “青州监察长程琪前来送药。”程琪喊道。
  
  将士立即去禀报。
  
  程琪一见到贺予便道:“元帅要的疗伤药不在药箱中,而在这个婢子身上。”
  
  贺予身边的贺丹也惊道:“是你!”
  
  “将她拿下。”贺予说道。
  
  敷上药,贺予躺下舒服不少,“她是什么来历?”
  
  “我府上的婢子有买来的,还有宫里那位派的。”程琪回道。
  
  贺予闻言惊出一身冷汗,“那是……”
  
  “是买来的。”程琪俏皮地笑道。
  
  贺予长舒一口气,贺丹在一旁假模假式地要给她擦汗,“去去去。”惹得程琪连连大笑,“你的脸色看着还不错,比我这位副将来时叙述的显然好多了。”
  
  程琪点点头。
  
  “此蛇是要你还是我,你都先别操这份心,此事非同小可,这蛇我要扣下。”贺予说道。
  
  程琪点头后又是摇头,向贺予一礼说道:“来之前我已查过,近来她并无格外的收获,家中亲族也是如此。一条蛇办事不是为了钱财,或者不止为了钱财,她能招出什么呢?”
  
  贺予闻言也是摇摇头,此事最终也如程琪所料不了了之。贺予见程琪还行着礼,赶紧摆手让她免礼。
  
  “此番实在是辛苦你了,你这小姑娘,我记着你才七百多岁?”贺予说道。
  
  “是。”程琪低头回道。
  
  “如此,我认你做妹妹,今后便姐妹相称如何?”贺予见程琪笑着点点头,接着说:“议庭讲究这些礼节,但你我之间,私底下便无需拘那些俗礼,可好?”
  
  “好。”程琪说道。
  
  程琪回到府中便逐一排查,她先是测出几个信得过,再让她们与那些她信不过的互测。
  
  最后查出一个手脚不干净,关入狱中,一个只发现些蛛丝马迹,最终找不到确凿证据,程琪心有不甘,便只调到别处去,没有赶走,并暗中盯着她。
  
  贺予抓了贺茼之事,也没瞒多久,再程琪说清查完后,便上报朝廷,在此之前有无泄露便不得而知。
  
  京城中,“怎么手底下的蛇总是沉不住气,谁让她换药的!”那位大发雷霆。
  
  手下慌了,“是她擅作主张,主子。”
  
  “那毒药还在她身上?”那位说道。
  
  “是,如今也下落不明了……手下得知程琪已然在调查内奸,主子您看?”手下问道,意思便是要灭口。
  
  “他们能供出谁?”那位此话一出,手下也是一惊,一直都是自己联络,能供出的……那位脸色稍稍缓和,拍了拍手下的肩膀:“他们不敢供出本官,别再被抓着把柄了。”
  
  “是。”手下应声道。
  
  程琪找了正当理由清了内奸后,总算安生一阵。
  
  贺予打了胜仗班师回朝,贺子兰顾念程琪此次战役种有功,便想加以封赏,程仪却不赞同,她认为程琪献药是尽了本分,送药途中还出了岔子,功过相抵便罢,贺子兰竟也就这样答应了。这回不但是两位护法和程琪不满这结果,连一起出征的将士都脸色各异。
  
  宴会结束后,贺子兰在殿内抚琴,忽然有蛇求见,竟是程琪。
  
  贺子兰没什么顾虑便宣她进殿,程琪恭恭敬敬将礼数行好,匐在地上时,蛇君才悠悠开口:“平身吧。”
  
  程琪起身正要献策,不料贺子兰先开口,“该不是来讨赏的吧?”她语气透着不悦,抬眼看她一下,穿着绿裳,脸上带着病气脸色不好,相貌也平平。程琪一礼回道:“下臣并无此意,而是要献策。”贺子兰听到献策二字总算提起点兴致,“哦~说来听听。”
  
  程琪听闻军中兵械老旧,有意改良老的再造些新的来。贺子兰觉着这主意不错,感慨她还有制些之能。当贺子兰问起程琪如何知道军械老旧时,她这样回道:“臣是青州监察寮,自然对地方军队应有了解,推己及外,想来各地也有此情况。”
  
  殿内气氛稍有缓和,贺子兰想要委以重任,屏退左右后跟程琪说了好些话,她对答如流。于是,贺子兰定下程琪做军械师,与贺予直接交涉,不过个中细节还需在探讨。
  
  奴婢受吩咐上茶,总管程矜回到身旁伺候,两妖止了要务商议,这时贺子兰却突兀地问道:“本座倒忘了你几岁,只是你如此年轻却生了怪病,还需好好诊治。”
  
  “回陛下,臣今年七百八十九岁,如陛下所愿,臣定快快好起来,好为南疆效力。”程琪一礼道。
  
  贺子兰放下茶杯,“七百多岁到底还是要年轻得多,熬过这一劫,将来大好光景。”她笑着,笑得那样温柔,眼神落在程琪身上,带着不明的期许。
  
  “陛下亦是年轻,况且妖老得慢。”程琪只得附和道。
  
  时已不早,贺子兰也不想留她,“你不明白……退下吧。”
  
  这话有些突兀,程琪赶紧放下茶杯,拜别君王。谁料她刚走两步咳嗽起来,想到身后的贺子兰更是吓得冷汗直流。但身后的贺子兰未有言语,皱了皱眉,程琪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殿外。
  
  程琪走后,程矜问道:“不单是程首上不明白,奴婢也不明白陛下话里的意思。”“你如何不明白,历朝历代的蛇君那个长命?”贺子兰所虑一部分是历史的原因,一部分便是她自身……程矜劝慰道:“您是南疆第一位女君,自会开创不同。”
  
  “由你这样说下去,将来本座成了那颗老鼠屎,你程矜的姓名也跟着我遗臭万年。”贺子兰挥了挥袖,快步进了内殿。光是成为君主怎么够,她还要做得够好,有朝一日她的生死由她定,下一任君主由她选,连下一任辅政大臣……她瞬间想到程琪,晃了晃脑袋表示现在的程琪还配不上这个位置。
  
  程琪回到青州便着手开始安排贺子兰吩咐的事。青州是贺予的老家,作为贺予的好友贺子兰在登位后也在此处置办私宅,这事没几个人知道,当时是为自己寻找好友考虑,如今又多了一层。
  
  于是一条连接贺子兰宅子和程琪府上的密道便开始打造。历时数月,精细修理,总算完成,密道还连接贺予的老家。万事俱备,程琪开始安排制造兵械的事,此事非同小可,她不打算让蛇知道,唯有她发病时一直看顾她的程娴知道她有要事要忙,具体什么事她亦不清楚。
  
  打造着武器,练功方面程琪也没落下。欧阳雨泽乐道:“没想到,琪娘前辈还是全才,若没有……这毒症是不是在后头很关键?”凤狐琪娘认可地点点头。萧云怪他打断,凤狐琪娘劝和道:“人间说书便是如此,有个人来点对话,也少得我嘴巴说个不停。”
  
  萧云似乎认可这种说法闭口不言了。凤狐琪娘喝了口水接着说,俞苧夜低头,知道他是在调节气氛,嘴角轻微地勾起一个弧度,隐尘观察着他们,他记得这一段后边可是十分悲情啊。
  
  这天贺子兰循着密道来找程琪,可巧跟贺予撞上,“陛下要来方才面见却不提。”“呵呵,每一回都能撞上,说不是约好的,你看程首上答不答应。”贺子兰说道。
  
  另一边,程琪闻声赶到,“臣参见陛下,参见左护法。”贺予刚想上前将她扶起,贺子兰一摆手示意程琪便快速起身。贺子兰似乎留意到了这个小细节,“若没有外蛇,就别拘礼了。”
  
  “是。”程琪说道。
  
  她的态度让贺予意外,毕竟多年好友,私底下还是不免拘礼。
  
  当贺予看到那些结实,精美的武器时,也接受了贺子兰为何对程琪如此重视。
  
  除了这些,贺子兰还想安排一些暗器,向程琪提起,她没接话,犹豫一会才道:“暗器也得臣造吗?”
  
  贺子兰眨着眼,反应过来,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,她看向贺予,贺予立即道:“程首上别小瞧暗器的作用,哎,不过程琪是负责改良并提升这些武器质量,这暗器……”她看向贺子兰,把问题又抛回去。
  
  从贺子兰的眼神中不难看出,她在心里骂了贺予好几句:“本座想差了,暗器小玩意交给兵械制造所去办就是了。况且你这地方小,人手少,也不好办不是?”贺子兰递出一个台阶,程琪立即接过话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
  
  于是,程琪引路,贺子兰跟着她参观起来,贺予跟在后头有些怔愣,陛下很少对外臣态度这么好,程琪在她心里如此不同吗?
  
  君臣三者逛完整个密室后,左护法和国君都对程琪很是赞赏。
  
  想来两位贵蛇也累了,程琪便请她们坐下喝茶歇会再走。
  
  两蛇坐下,也没光坐着,贺子兰和贺予聊着聊着便聊到木珂城,“这是一座名城,其发展仅次于国都,如今乌泱泱的。”贺予说道。“那是多了不轨之蛇?”程琪试探道。贺子兰放下茶杯:“让右护法查,什么也没查出来。”
  
  程琪闻言震惊地看向贺予,她正襟危坐道:“有线索,但都离奇地……断了。”她话毕拿起一颗果子放嘴里后看向程琪,她已经猜出贺予要说什么了。
  
  “如今外事已平,国君要微服私访,由我暗中护卫,打算捎上你……”她说着看向贺子兰,贺子兰因被抢了风头,有些扭捏不想接茬,“什么时候打算的?”她看向贺予,贺予看看程琪又看看贺子兰,怎么和之前说的不一样?她打圆场道:“这不是正商量着嘛?”
  
  程琪见贺予尴尬赶紧接过话,“陛下执掌山河两百余年,而经过两百多年,底下蛇难免有所‘懈怠’,您欲查访也是应当的。”贺子兰直勾勾地看她说完,直接把话挑明道:“你若想便如护法所言,跟我们一块去。这些器物找时日弄走,青州政务也不必太操心,出了急事也无妨,反正离得近。”
  
  她抬起头知道这是一个机会,顺着贺子兰的意思应下。
  
  如此一来,君臣两蛇此行目的便已达成,就要归去,程琪起身相送几步。没成想贺子兰走了不到十步路忽然回头看她,“程首上就送到这吗?”
  
  于是,程琪只得将两蛇送到出口。
  
  回到地上,她叫程娴进屋说话,她知道程娴信得过,便向她嘱咐几件事,“此番外出公办,事关重大,不可泄露风声。另外,本官先前已经提你做青州监察寮总长的副官,若无要务你自行裁决。”“首上首上,这事很大吗?您要离开多久啊?”程娴到底年纪小些,糊糊涂涂的。
  
  “不可多嘴,造我说的做。”程琪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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